不朽般的存在,却鲜有关于他的新闻:盖塔诺·维洛索(Caetano Veloso),一位巴西乐坛图腾般存在的人物。他从未停止创作,从未停止丰富他的音乐设想,多年来从一段冒险跃向另一段冒险。为推广他与家人...
不朽般的存在,却鲜有关于他的新闻:盖塔诺·维洛索(Caetano Veloso),一位巴西乐坛图腾般存在的人物。他从未停止创作,从未停止丰富他的音乐设想,多年来从一段冒险跃向另一段冒险。为推广他与家人共同录制的专辑,在途经巴黎的时候,他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Uns》(1983年,飞利浦公司)专辑封面
照片上是盖塔诺·维洛索
和他的兄弟Roberto和Rodrigo。
我爱我家
1972年,盖塔诺·维洛索在经历了短暂流亡后回归故乡,他在巴伊亚州的萨尔瓦多举办了音乐会。
他和儿子Moreno, Zeca和Tom一起现场录制了他的最新专辑《Ofertório(Ao Vivo) 》(2018年,环球唱片)。
伦敦摇摆舞
1969年,正值军事政务会领导巴西,青年盖塔诺被迫和Gilberto Gil流亡欧洲。他在英国首都录制了专辑《伦敦 伦敦》,
带着盎格鲁撒克逊和巴西萨乌达德情绪交织的痕迹。照片选自《Manchete Magazine》
“愉悦让人智慧,而智慧让人幸福。”因此世界上存在着一些能陪伴、指引、照亮人一生的妙方。而这妙方也许就是盖塔诺·维洛索,和他那一片只属于他的乐土,我们十分羡慕那些第一次听说他的人 :在五十多年的音乐生涯中(这是个如此不符合他漂泊特征的词汇),他跟随属于自己个人的疯狂的指南针,无视那些基本的规矩,任其自由发展。他怀着对音乐的无限热爱,呈现了一场流行音乐的盛宴 :1942 年盖塔诺生于巴伊亚州的 Santo Amaro,成长在丰富的国家遗产和盎格鲁撒克逊多样的声音交织的阳光下,他的品味在无拘无束的环境中形成,不受学院派制约。他作品本身和他的政治态度相冲击的共同影响使他的祖国对他充满敬意 。他只是政治上的新人,然而军事委员会强加给他一些不太符合公众自由的保守观点(艺术家的表述是,就像受任何一个独裁者挟持的规定一样),维洛索对这些命令无动于衷,而这完美地激怒了将其逮捕的政权,他因此被关押了三个月并最终在 1969 年二月和 Gilberto Gil 一同被迫流亡。他在 1972年重回巴西。这种艺术的、深刻的、历史性的愤,赋予其作品一种对学院派规矩的顽强不屈的姿态 :迷幻风格专辑(《Domingo》),致敬南美(《Fina Estampa》)、北美全部曲目(《A Foreign Sound》),碎片打磨摇滚(《Cê, Zii e Zie 三部曲》,以令人心碎的《Abraçaço》结束),光彩夺目、古铜色、精致的桑巴(《Livro》),前卫的舞步(《Estrangeiro》和《Circuladô》),人们在盖塔诺的音乐中一次次流连,在遍布惊喜的绚烂音符中不经意间迷失。
萨尔瓦多,阿兹纳武尔,特吕弗与戈达说起来有点尴尬,我们对这些细节全都没忘,我们和他见面是在一个他(借来的)离里约热内卢广场一步之遥的公寓里。我们本来是能免除这种焦虑的 :他谦逊、大方、耐心,这位对法国友好的巴西人(他聊到萨尔瓦多和阿兹纳武尔时,主动提到特吕弗和戈达尔)印证了美好的灵魂同时也能有礼貌的美德。“我能记起来的第一个声音,是儿时我家乡风格的桑巴乐队,也是巴西诞生最早的乐队,他回忆到。我家当时经常有庆祝活动,那时候我母亲用盘子和刀子来演奏,就像今天我儿子 Moreno 在舞台上表演的一样。我领养姐妹的亲生姐妹也用这种方式,演奏的很美妙,就如同在我流放回来之后录的那张专辑里她受邀演奏的那次。”
在广播里,拉美和北美的音乐通过简单的震颤实现深刻地融合,勾勒出一个无比令人好奇的解释缘由,浇灌着灵感,把扣人心弦与当下和对传统的尊重连结起来,同时赋予对生命和运动的尊敬。背景音乐中,巴萨诺瓦如震颤一般,实现了小众音乐和大众流行的成功之间惊人的平衡,以 Antonio Carlos Jobim 和 João Gilberto(原意是,那么多的相似的天才,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为传奇)为首的传奇人物,为其音乐幻想的形成又添上一层色彩。在阿根廷,Astor Piazzolla做他所谓的布宜诺斯艾利斯现代音乐,不做新探戈。当他在巴西表演的时候,他对受到的热烈欢迎受宠若惊。在自己国家,人们觉得他是个脑力劳动者。而在这儿,他最初发行的巴萨诺瓦专辑非常激进,其中包括了冷爵士乐的元素,展现出对巴西音乐遗产的深刻见解。这种展现是如此丰富、大胆。他们本可以只对精英讲。我的同学对我说起来,因为他们觉得我喜欢奇怪的东西,所以认为我会喜欢这种音乐的。确实如此,我听了之后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几天后,我到某个穿长袍的人开的酒吧,那儿经常放这种音乐。为了不错过任何一段音乐,我们常常聚在酒吧前。”
热带主义运动的美德
十年之后,朋克革命在大西洋的另一端发生,它试图摧毁摇滚陈旧的美好假象。维洛索和他最初音乐路上并肩冒险的伙伴开始在一些问题上产生分歧 :“巴萨诺瓦曾经一度成为巴西流行音乐,有些自视甚高,把对音乐本身、好品味、精英主义、民族主义的肯定混为一谈 ! 这就变得不太好了。Gilberto Gil 常对我说,我们活在专制统治下,音乐因此变得毫无生气。我们开始对摇滚、流行、对那些不被尊重的、感性的音乐类型愈发感兴趣,就像墨西哥波莱罗舞曲。文学、作家尤其让我充满动力,比如 Edgar Morin,他曾笔耕于好莱坞的神话世界。我把他和让 - 吕克·戈达尔联系在一起,我喜欢戈达尔的电影。我开始抵触公认的,体制上的好品味。我们曾是巴萨诺瓦的孩子,但是用了不同的方式。在我看来,我曾忠于 João Gilberto代表的革命。”对流行音乐新前景的重视,电音吉他的加入,以及英国流行乐的影响,这种混搭拼贴的形式塑造了热带主义运动,音乐理论成分少于音乐哲学实践。“这场运动没能诞生一种新风格,或者实现不同音乐类型的融合,但实际上这场运动的影响更加立体、更加全面,盖塔诺描述着这种细微差别。在新浪潮运动的影响下,我曾经很想做一个电影工作者,但是阻力太多了。后来音乐俘获了我!最后,热带主义运动比起它带来的影响,产生了更多明确的结果。它让人能对音乐上的、地缘上的不同现实持更加开放的态度 :比如,长期以来,沿海城市忽视了乡村地区的创意创新。它还让摇滚变得更容易被大众接受,即使这是必然的。”
怀疑的益处
对成千上百万完全不懂葡萄牙语的人来说,正是神秘感吸引了他们,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自愿恢复酸奶合唱团(准确地说我们就是)。对其他巴西音乐家来说也是如此,我对此毫无解释。我认为一切都基于我写的歌词,也许是对某一瞬间的共情……我小时候喜欢去做弥撒,弥撒是用拉丁语做的,我什么都听不懂,但我喜欢这种时刻。在这熟悉的活动里,有很多巴西文化的符号,即使我们在世界各地的巴西人面前表演,我还是不太清楚这些符号是如何被发现的……散居世界各地的巴西人变得越来越多,但新鲜的是 :我年轻的时候,没有人离开祖国,说实话,就好像世界上其他地方不是真实存在的。比如当时我们觉得法国就是个传说。”
我们看到他改变的能力:改变外形,戴上新面具,完全不同于那些想定格某一瞬间的人,不让他惊诧 :“不重复同一件事对我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在 Ofertório 的演出中,我仅仅是想和孩子们唱歌,和他们待在一起,如此而已。起初,前三张专辑中,我头脑中明确地意识到要匿名,做一张 Gorillaz 风格的专辑……然而最终很多歌曲在我离婚的时候创作出来,我儿子 Moreno 说服我接受现状。我跟您说我在 1969、1970 和1971 年见到了滚石乐队。最近一次是两年前在里约的 Maracana,那种感觉简直无与伦比!那感觉和往常一样,但又完全是新的、不一样的。”如果说他从未缺乏活力,对其他事物的开放和怀疑都滋养了他的活力,同时把自恋自满留给别人。“我不年轻了,我工作了很久,我知道很多人听过我的歌。甚至有些人觉得我很重要。这肯定是让人欣慰的一件事。但我从没打算成为一个公众人物,就像我们在巴西语说的 medalhão,即众人喜爱的奖牌。我热爱生活,但生活也不完美、有欠缺……”
文章更新于. 2018-12-11 10:5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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